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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學到數學:在變化中遊走的何倩彤

鄭因喬


2021 年八月,酷暑難耐的牛棚裏《後人類敘事 —— 共存之地》展開序幕。策展人高穎琳介紹到有一位藝術家喜歡研究字典,可以跟她討論字典的歷史。當時她的作品以一系列雙方簽署的文檔代替傳統白紙黑字的婚姻證明書探索伴侶關係,有種潤物細無聲的儀式感。他們不時會來牛棚面對面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檔,展覽完結的時候,距離所有契約完成還很遠。 

「咁係咪質係我唔講得粗口個啲啊?」身處台南之旅的何倩彤透過屏幕與工作人員說錄屏事宜。這是場六問一的訪問實戰,她是後者。 

回顧何倩彤的藝術生涯,早期的作品如《字花》到近年的《共存契約》,作品探索的核心仍然是關係。但出發點與角度改變了不少,從文學延伸至字典這類非小說或學術類的文本。當問到她的閱讀習慣和選材是否有改變時,「都沒有,我本來就不限制看什麼。真要說的話,現在少看了文學,多了人類學、科普數學、運動的書籍,前幾年也會看社會學。」 

「我現在喜歡看那些理科傳記,跟我不同系統的。雖然我看不懂也記不著那些學術的,但我記得一些其他東西,例如有位日本的數學家喜歡拿一堆白紙坐新幹線時計數。」 

她的作品研究經常跨越時間與空間、虛構與真實。《UA 黃埔》從檔案拓展新聞到 FBI 報告;《共存契約》追溯到字典的作者是邊緣化群體以及文化時代差異導致例句誤讀。「一般開始研究新的主題時,會大量看書、電影、紀錄片,大部分都無用。研究是讓自己可以做那個主題的底氣,我要滿足這道德底線才會允許自己創作。當然要接受自己的不足,不可以無窮地發散研究,要懂得收。」 

Research-based art 近十載已成為全球現象,在信息林立的年代,研究成為藝術家通向當代藝術社會性及公眾性的主要渠道。今年 Artforum 與 ARTnews 分別發表了相關的文章,標題利用「超載(Overload)」和「無處不在(Everywhere)」暗指過盛的現象。[1] Claire Bishop 指出發散思維取代線性主導的歷史,一方面打破單一敘事卻也產出過多信息。 

以研究為創作底氣的何倩彤對此現象提到羅蘭巴特 《明室》——「知面」與「刺點」的理論。知面為觀眾以知性層面透過符號等客觀存在解讀作品,刺點則是偶然被「戳到」的細節。「刺點」經常引導何倩彤的創作,生活裏文字解決不了又刺到她都成為創作的一部分。 

「研究不是多勞多得,資料都在那裏,為何非你做不可。我曾遇到一名外國藝術家,可能因為在首爾藝術家駐地計劃,所以很用心研究亞洲歷史,檔案館被他翻遍。最後展示了一個很完整的研究。」 

「曾經見過有迷失自我而踏上 research-based 的同學,他認為 research-based 的客觀可以掩蓋到自己缺失自我的事實。創作需要內在核心有東西想講,不然再多的研究也沒用。」 



[1]

Claire Bishop, ‘Information Overload,’ Artforum, Vol 61, no.8 (April 2023).

Kavior Moon, ‘Research Art is Everywhere. But Some Artists Do It Better Than Others,’ ARTnews (March 8, 2023). https://www.artnews.com/art-in-america/features/what-is-artistic-research-123466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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