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狀 – Unfinished : The Invisible Condition 展覽短評
阮寶暉
記得首次看展覽主題的中文命名,有種似懂非懂、難以理解的感覺。「未竟」二字蘊含多種意思,稍不留神容易錯誤解讀。相反,英文展覽命名卻簡單直接,令觀眾明白展覽用意。展覽的藝術作品以一種看似完成的狀態面向觀眾,但作品給我有種暫時、留白狀態,等待觀眾賦予作品新意義。以下透過視覺分析展覽中兩件作品的未竟意義。
展覽中感受最深兩件作品分別是凌中雲 -《露營》2022 及韋邦雨 -《山河變奏46》。
《露營》視覺分析
凌中雲的《露營》是 2022 年創作的作品,曾在凌的工作室舉辦的個展 – 《時間本身》及 Art Central 展出。記得當我第一次在未竟之狀展覽已被它吸引,一個帳篷放在入口位置附近,相當搶眼。首先,帳篷外圍用錫紙包裹帳篷並以碳纖維作骨架,錫紙一般用作保護、包裝及盛載食物之用,錫紙內部則是凌中雲透過社交平台向大眾收集日常生活中的即食麵、零食袋。有本地及外國品牌並以拼貼形式裝飾內部,地面鋪上軟綿綿的毛氈及現成仿製的「營火」掛燈。凌中雲的帳篷與日常生活中我們所看見有很大的不同。當我們躺在凌的帳篷望上頂部會發現很大的洞口,沒有掩蓋,營造與一眾好友或獨自在深夜露營的時候,躺在營裡感受微風吹過,望向美麗星空的感覺。
凌中雲的《露營》首次在工作室展出的時侯,支撐帳篷骨架是以竹支製成。但 Art Central 及田 wurearea 展出以 wurearea 碳纖維架作帳篷骨架。一是方便移動、二是輕巧、易拆。
《山河變奏46》視覺分析
韋邦雨的《山河變奏46》以墨水畫在宣紙上,宣紙中間位置畫上一片黑色的長方形,在宣紙上佈滿了孔洞,像是宣告在一片黑暗中總會有出路,整個作品的顏色以黑色水墨及宣紙白色的洞孔作對比,並邀請觀眾拾起地上的小釘及錘仔在作品上釘出一個個的釘痕,為其作品增添新的意義及再次完整其作品。
作品中黑色水墨、宣紙白色的洞孔及釘,靈感參考自俄羅斯著名詩人古米廖夫作品 - 《我在屋外的黑暗中洗滌》。韋邦雨以這首詩借喻香港社會的狀況。經歷社運及選舉制度改革後,社會的低氣壓氛圍令聲音變得不再多元,令我們欲言又止,作品中的宣紙孔洞給予觀者希望及出口,縱使黑暗中佈滿釘痕,總會有光線穿透黑暗,創造更多的星光。
未竟之狀展覽中的「未竟」以外意義
在展覽中我們看見各藝術家以不同媒介、素材創作出來的藝術作品已經完成,如何 Unfinished (未竟)?「未竟」探究意義不在於藝術家作品的完成度,而是透過作品與觀者互動,令其作品更進一步,探尋作品的新意義。如凌中雲的《露營》歷經三次展出,每次展出都賦予作品新的意含,放在不同的文本與環境中,營造出的感覺是不相同。韋邦雨 《山河變奏46》邀請觀者為其作品增添新的意義,豐富作品的內涵。即使展覽完結,當藝術家取回作品的時候,又可在原作上加添新義,「未竟」是持續進行當中。
展覽的作品大多探究歷史的軌跡、身份、記憶的元素。如何兆南 -《遮蓋與復修(臺)》,以洋紫荊為主角,並參考 2019 年的連儂牆被人清除的記憶與、歷史痕跡及身份。究竟香港的身份認同又是否一種「未竟」狀態,值得各位在展覽中多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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